這是之前的作業 
   老師說給我A是因為題目要求強調聲音的部分 現在這裡沒有題目

   

   


   原本很吵鬧的。直到他從舞台的左側走了出來。


   他走路時沒有一點聲音,他似乎不覺得底下坐著我們,而無數雙眼睛卻在此刻同時聚焦在他那張像是要去很遠的地方而且永遠不再回來的臉上,沒有人知道他究竟要走去哪裡,因此沒有人敢說話。但他停了下來,在舞台正中央。這個時後觀眾席上的燈才全部暗了下來,上方唯一的一盞聚光燈才投射了下來。他轉過來面向我們,微微點了一下頭。


   他翻開鋼琴的蓋子,解下左手手腕上的表放在原本該擺譜的橫台上,兩手交環在腹前,藏進了大衣裡,很明顯得他完全不想碰,似乎他一伸手那白森森的琴鍵便會朝他咬上一大口。沒有一個音符從舞台上發出來,三十三秒後第一樂章結束。


   琴蓋再度被打開。他的手,這次放在了他兩側的大腿上,從那筋骨結實指頭寬厚的樣子看來,肯定是一雙只有琴鍵才飬養得出來的手,我甚至以為自己已經聽到了一連串的風雨交加和排山倒海,而他連動也沒動,如同一部電影播放時畫面定格而音效仍繼續傳出來一般,我開始認為出了問題的是我的眼睛而不是耳朵。


   直到有什麼東西在鋼琴上閃了一下,我才狠狠地醒了過來。


   是那只擺在琴上的表。直到舞台上的燈又重新亮了起來後,我才看清楚是什麼東西把我從錯亂的感官中拉回現實。那只表的表帶和表框都是黑色的,與墨亮的鋼琴融在一起,只露出牙白的鐘面,很刺眼。


   並逐漸變得刺耳。


   明明沒有任何挑撥認何觸碰,那部龐大漆黑的鋼琴卻像是有生命一般,把聚光燈中所有的擾動都吸了進去,在體內鳴鳴地迴盪。從他的眼神中我似乎可以想像他們之間正進行著激烈地談判或者爭執。簡直就像,像一對戀人。


   但這一切已經太晚了,那只表上的小小指針,似乎每移動一步就生出一根鋒銳的銀針,向這個由寂靜所包覆,鼓脹著騷動與不解的巨大氣球射去。這次我是真的聽到了空氣裡水蒸氣沸騰的聲音。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該爆發出一點什麼來中止這一場鬧劇時,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微微點了一下頭,便離開了舞台聚光之處。他臉上的神情讓人覺得剛剛或許的確是有什麼令他遲疑了一下,但又在繫緊鞋帶之後,繼續走回那條通往遠方的路。不會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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