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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二十九號,一個應該排戲的日子。

<No Exit>劇組到北美館舉行校外教學,

《蔡國強──泡美術館》。

 

 

Inopportune: Stage T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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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真實大小的老虎,身穿萬箭。

  第一瞬間很哽咽,對於一個肉身上釘滿了疼痛。然後漸漸變成一種戰慄,皮膚表層全醒了。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會是憐憫,但當直視一雙雙烏黑而獸性的瞳仁,自己突然成了個不知所措的獵人,握著弓的手發涼發汗。

  是怎麼樣的瞬間,一個生命可以凶猛剽悍至身重萬箭卻沒有立即倒地。蔡國強把時間停在最神妙的那一刻:劇痛之前,仍無絲毫遲疑與掙扎。

  有一下子我是羨慕的。


 

 

Head 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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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見十五歲的我正在起跑: 

「生活突然空了起來

從很高的地方落下

還在下墜

周圍什麼也沒有

一只沒帶走任何東西的身子

壓著風向下是痛的

黑暗從眼睛裡進去

卡在喉嚨的一口氣上

那口氣多麼可笑

像極了還未縱身一跳的自己

狂傲的說:再也沒有人能活得如此精采了

那口氣多麼寂寞

縱身一跳後

竟嚥不進肚子裡」-- 2004.1.1

  十九歲後我才停下來。然後不再寂寞了。

 

 

 

Crocodile and S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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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鱷魚與太陽》。我站在它面前好久好久。

  有點可笑,但這是真的。我對「鱷魚」與「太陽」這樣的組合,深深著迷。

  在赤道的國度裡,一尾裹著爛泥的厚皮鱷魚浮出沼澤,牠張口,吞下烈日。

  糙劣至極,以及令人窒息的溫度。質感上近似於我從小到大的惡夢。於是我感動了,因為我一直無法想像夢裡面的究竟是什麼。而當下我一眼就認出了你。

  駭懼於黑密密的芒刺,和獠牙,卻情不自禁越靠越近。說不清楚,只能說我完全懾服於生命殘暴癲狂時所釋放的能量。

 

 

 

Day and 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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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地上把整個製作過程的影片看完,起身,回頭整面牆壁就是這個作品。我想起了從前那些指認星座的人,他們將一顆顆星子織結成一則又一則神話故事。

  何嘗幸福,用宇宙爆炸的力量做藝術。


  在這個神話早已絕跡的世界,仍然有人願意製造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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